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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兵—— 记河南省睢县公安局长余冬青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2017/2/15 9:5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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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余明波
  
  从军营到警营,两个战场,余冬青始终带着一颗果敢与刚毅的心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任时光流转,初心不变。关于破案,用他的话说就是“把戏隔张纸”。“没有几个案子是直来直去的,大多数都是曲径通幽。因此,破案就得有蚂蚁啃骨头的精神。而冲到最前线,往往是制胜的法宝!”身临一线,余冬青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是指挥员,但他更把自己当成一个兵,发生重特大案件,他会毫不犹豫地与刑警、特警冲向一线。
  
  
  


  

  

  听取侦查员汇报案件排查情况

  

  比对案件物证

  

  在临时指挥部共商案情

  

  抓获犯罪嫌疑人孙某帅

  

  带队赶到“8·18”命案现场

  

  深入案发现场

  
  1981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解放军蚌埠坦克学校;1984年,分配到某集团军79师坦克团历任排长、参谋、连长。火热的军旅生活,锻造了他刚毅的性格和不屈不挠的英雄主义精神。不谈“风花雪月”,习惯了“刀光剑影”的他于1994年告别军营,来到当时的商丘地区公安处工作。三年后,商丘撤地划市,他任商丘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副支队长;2009年,调任民权县公安局政委;2013年9月,被任命为睢县人民政府党组成员,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
  他叫余冬青。三年来,在他的带领下,睢县公安局国保、刑警、经侦等九项业务工作均获得了河南省公安厅授予的殊荣; 2016年9月,该局被河南省公安厅授予“全省优秀公安局”称号。
  从军营到警营,两个战场,余冬青始终带着一颗果敢与刚毅的心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任时光流转,初心不变。关于破案,用他的话说就是“把戏隔张纸”。“没有几个案子是直来直去的,大多数都是曲径通幽。因此,破案就得有蚂蚁啃骨头的精神。而冲到最前线,往往是制胜的法宝!”身临一线,余冬青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是指挥员,但他更把自己当成一个兵,发生重特大案件,他会毫不犹豫地与刑警、特警冲向一线。

  迷雾擒嫌

  潮庄镇虽是睢县最偏远的乡镇,经济却比较发达。农民的腰包鼓了,一幢幢新房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这也把窑厂的生意带动起来。潮庄镇往东有一个窑厂,生意红火,前来拉砖的村民常常排起长队。2013年12月6日晚,寒风呼啸。小徐村村民徐某明给同村的徐某青打电话,问道:“你现在有空去皮营送砖吗?晚上拉砖的人少,不然等到明天天亮,又得排长队!”
  挂了电话,徐某青兴冲冲开上五征六轮车往皮营驶去。没开多久,只见两辆机动三轮车先后超过了他。难道也是趁黑去装砖的?徐某青急了,一脚油门踩到底,想把自己的车开到最前面,结果,黑灯瞎火,顶到了前面车的尾部。前面那辆车的主人是附近太康县转楼乡的袁某峰,见自己的车被追尾,简直一万个不乐意。可俗话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窑厂开在徐某青的地界儿上呢。只见徐某青跳下车,张口就骂:“老子来得比你早,只是没把车开到前面。谁让你超车的?”袁某峰本来就憋着气,见状欲拉开架势与其理论。这时,一旁的司机也纷纷跳下车指责蛮横无理的徐某青。年轻气盛的徐某青哪吃这套,指着袁某峰继续骂:“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车撞烂?”说罢,跳上车,轰油门。偏偏袁某峰也固执,就站在车前一动不动。一场悲剧瞬间发生,夹在两车之间的袁某峰当场死亡……
  当日21点一刻,睢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接到报警。人命关天,余冬青闻讯之后,一边电话安排启动命案侦破机制,一边带领警令部主任刘新建匆匆赶往潮庄镇。
  此时,灰蒙蒙的雾霾降临,仿佛要遮住整个世界,几米开外已看不清任何东西。警车小心翼翼地前行,车内,余冬青借助昏暗的车灯在本子上写着什么。30公里的路程,两个多小时才赶到。现场已被拉上了警戒带,刑事技术民警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现场勘查。辖区潮庄派出所长向余冬青介绍案发情况及周围调查情况。平日里窑厂高挂的钨丝灯能把整个窑厂照得清清楚楚,而当夜,在雾气下却显得昏暗许多。犯罪嫌疑人徐某青已不知去向。
  余冬青决定将临时指挥部设在窑厂一处工棚内。
  召开此案首次案情分析会,会上,余冬青作出如下部署:调查走访组负责梳理嫌疑人的近亲属及社会关系;外围调查组负责勘查现场周围区域;案发现场的勘验工作则交给刑警大队长王建中负责;参战特警作为机动组对附近重要道路设卡盘查;潮庄派出所立即传唤嫌疑人妻子及其父母到派出所接受询问。
  几路人马迅速分头行动。
  “中军帐”内只剩余冬青和刘新建两人。余冬青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刘新建:“众目睽睽下撞了人,嫌疑人会往哪里逃?”刘新建望着工棚外的茫茫大雾,说:“这么大的雾霾,开不了车,即使开车,不熟悉地形也会迷路!”
  时间指向7日凌晨4点,靠在工棚柱子上的余冬青一夜未眠,他裹裹身上的大衣,丝毫没有困意。这时,外围调查组打来电话:在小徐村东附近发现被嫌疑人丢弃的涉案车辆——五征六轮车。余冬青更精神了,穿上大衣,与刘新建等驱车前往潮庄派出所。
  潮庄派出所内,余冬青给刑警大队的几个中队开会,并鼓励道:“这么大的雾霾,能见度低,客车、货车上不了路。徐某青应该还在我们的包围圈,而且,我们也在外围设了卡,他跑不了。”
  黎明来临,大雾中,平日亮度很高的灯变得时隐时现,侦查员进进出出,气氛紧张。余冬青令后勤保障队长赵会杰安排人去买来几箱方便面和鸡蛋:“让同志们喝口热汤、填饱肚子再干活。”
  嫌疑人徐某青的舅舅家就在案发现场附近,平时几分钟的路程在当日几乎用了两个小时。负责走访、排查的刑警大队教导员屈标、徐吉东敲了半天门,徐某青的舅舅才把门打开。他一脸惊恐,面对侦查员的盘问,承认徐某青曾经来过这里。“不过,在这地方睡了一会儿又走了。”说着,他推开东边屋子虚掩的门。徐吉东跑过去伸手一摸空空的被窝,摇了摇头说:“凉了。”
  接到侦查员的报告,余冬青也匆匆赶了过来。徐某青的舅舅说:“他是昨晚11点左右来的,说自己开车撞了人,心里害怕,要在我这里住一夜。我也没多想就安排他睡在东屋。说实话,出了这种事,我也睡不着。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吧,我就听见外面大门响了,赶紧起床,发现他已经走了。”
  “他一个人走的?没骑车?”余冬青追问。
  “应该是步行。院子里的电动车、自行车都还在。”
  随后,余冬青向参战民警发布指令:“缩小包围圈,重点排查徐某青的亲戚、朋友及主要社会关系。”
  徐吉东一行排查到徐某青姑父家时已是上午10点多。面对侦查员,陈某光始终不敢直视侦查员。他说,徐某青根本没来过,还反问“这么大的雾,他怎么可能来我这里”。老到的徐吉东说:“既然到你这里了,我们进屋说说吧。”无奈,陈某光只得把他们让进了屋。刚刚落座,徐吉东开门见山:“陈某光,你知道包庇嫌疑人所要承担的后果是什么吗?”
  陈某光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后还是咬定“没见过徐某青”。
  徐吉东盯着他:“你真的愿意承担包庇罪的后果吗?”
  陈某光耷拉下头,嘟囔道:“他没来过我家,总不能硬让我承认他来过呀……”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徐吉东厉声喝道:“快说,把徐某青藏在什么地方了?”
  陈某光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干脆不吭声了。徐吉东拿出搜查证,令随行民警开始对陈某光家进行搜查。就在陈家西屋的大床底下,缩成一团的徐某青被拉了出来。连同他一起被带上警车的还有涉嫌包庇的嫌疑人陈某光。

  致命的爱

  “万瓦鳞鳞若火龙,日车不动汗珠融。无因羽翮氛埃外,坐觉蒸炊釜甑中。”南宋诗人陆游在《苦热》中如此描写六月的天气。2015年6月20日,树上蝉鸣不停,太阳仿佛要把大地烤化,到处都热烘烘的。11点,睢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接到群众报警:匡城乡匡城村39岁的村民韩某文被人在家中杀死。
  案情就是命令,余冬青令指挥中心按命案快速反应机制立即通知各职能部门赶往现场,自己则坐上先期前往案发现场的勘查车。路上,他向上级主管部门作了汇报。
  赶到案发现场,也就是受害人韩某文家中时,大门是敞开的,地面满是血迹。受害人就躺在屋里的床上,头上、脸上血迹斑斑、一片模糊,桌面上和地上全是血,墙上成片的喷溅状血迹令人触目惊心。在一处角落,勘查人员发现了一把长斧头。据当地人反映,这种斧头一般用来砍树。
  法医勘验后初步判断,受害人的致命伤在头部,现场发现的砍斧正是作案工具;死者生前应与人发生过打斗,之后被砍四斧,因失血过多死亡。
  此案指挥部就设在距离案发现场不远的村委会。时至正午,专案组成员顾不上吃饭,余冬青边听案情汇报边擦汗,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各路侦查员的勘验情况。
  前往村里调查访问的侦查员,每人肩上搭着一条湿毛巾,兵分三路走街串巷,一路围绕受害人家属及其社会关系进行详细的调查;二路主要摸排受害人生前几天的来往人员,调查是否有与他人发生纠纷等情况,力争从中获取有价值的线索;三路是合成作战中心的民警,负责调取现场周边路口监控,力争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突破口。
  很快,各路线索汇集到指挥部。在案情分析会上,通过大家的分析研判,余冬青认定,从作案手段及案发后作案工具遗留的现场看,犯罪嫌疑人应该是个“新手”;从现场打斗痕迹上判断,应是熟人作案。
  甄别分析了现场遗留的血迹脚印后,侦查员排查出几名男性嫌疑人。经比对,无一人比中。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
  余冬青反复查看这几名嫌疑人的资料,眉头紧锁:“嫌疑人会不会是女性?”
  侦查员按照这个思路再次排查后,一名叫刘某虹的可疑女子进入了警方视线。
  经专案民警调查,刘某虹曾于2012年4月与受害人韩某文在北京、郑州等地开房,同年5月又一起外出旅游。
  交警反馈的信息则显示,刘某虹有一辆车牌号为豫NN××81的吉利“豪情”轿车。而她与韩某文曾在2015年6月15日驾驶这辆车外出。在案发时段,也就是6月20日凌晨1点40分左右,刘某虹的车辆曾在案发现场周边有过短暂停留,之后,这辆“豪情”又从碱厂榆厢路口经过。据此分析,刘某虹的活动轨迹应该是先到过案发现场,之后开车去了榆厢路口,不久又继续驱车前往县城方向。
  余冬青果断命令专案组立即兵分多路查找嫌疑人可能藏匿的地点,并利用卡口平台对该车的行动轨迹进行查找。
  然而,刘某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娘家、同学家、单位及好友那里都没有她的踪迹。很快,负责在县城排查的侦查员找到了刘某虹租住的地方,并在她的车内发现了残留血迹。
  6月21日上午10点左右,在余冬青的指挥下,专案组准备对嫌疑人刘某虹实施抓捕。就在破门而入的一刹那,现场情景令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刘某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畏罪服毒,情况危急!侦查员一边拨打120,一边把她背下楼,争取抢救时间。万幸的是,通过警方的努力及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终于保住了她的性命。
  苏醒过来的刘某虹面对侦查员的讯问,对自己砍杀韩某文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卫校毕业的刘某虹是当地卫生院的医生,原本也有一个幸福小家,一双儿女健康活泼,丈夫在村里开了一家私人诊所。然而,几年前,由于一次医疗纠纷,丈夫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被判无期徒刑。家里没了顶梁柱,刘某虹与孩子们的生活陷入困境。五年前,同村邻居韩某文见孤独的刘某虹年轻貌美,心中蠢蠢欲动,对其展开了爱情攻势。但韩某文是有家室的呀,起初,刘某虹有所顾忌,一直不敢答应韩某文,时间久了,却禁不住他的死缠硬磨。随着交往的深入,刘某虹越来越介意自己的名分,感到非常委屈。于是,俩人决定各自办理离婚手续后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为了和韩某文走到一起,刘某虹不仅净身出户,连两个孩子也给了婆家。然而,韩某文却以妻子在外地为由迟迟不办理离婚。苦苦等待的刘某虹质问他,得到的回复竟是“反正我老婆也不在家,咱们就这么过吧”。时间长了,刘某虹对这样的敷衍习以为常,期待这样的“宽容”能换来对方的珍惜。没想到,韩某文竟背着自己去找别的女人。崩溃的刘某虹发疯一样地给韩某文打电话,苦苦哀求他留下来。最后,韩某文连她的电话也不接了。
  2015年6月20日凌晨,也就是案发当日,刘某虹依然拨不通韩某文的手机,愤怒之下,驱车来到韩家。当时,韩某文喝了酒,一言不合,俩人发生了激烈争吵,韩一把推倒了刘某虹。悲愤交加的刘某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想想自己的付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爬起来,从地上抄起盖房劈木用的斧头,狠狠砍向了韩某文。一下、两下、三下……韩某文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亲手结束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的性命,刘某虹没有丝毫解脱感。她先是开车去了单位,洗了手后又开车回到租住的房内。她深陷痛苦的泥潭中无法自拔,绝望中举起了药瓶……

  雪夜缉凶

  2015年11月底,一场大雪席卷了豫东,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的豫东平原之美给人无尽的遐想。雪后便是农闲,村子里人们踏着积雪,或到代销点搓麻,或炒拌几个小菜,小酌几杯,颇为自在。
  睢县最南端的白楼乡,被当地人称为“小香港”,原因是这里的大部分农民都到北京去当建筑商人,资产百万元的不计其数。为此,白楼乡都有了专门发往北京的班车。腰包鼓了,温饱解决了,喝小酒、搓小麻的人就越来越多。卢庄村村民卢某志就是“麻迷”之一,他的俩儿子都在北京打工,剩他孤身一人留守在家。麻友们都知道他的俩儿子孝顺,经常寄钱给他花。而每天闲得发慌的卢某志就爱搓麻将,用他的话说就是“三天不来几盘,手就痒”。然而,这几天下雪,麻将场上却少了他的身影。“他可是向来风雨无阻啊!”麻友们对他的缺席都感到很异常,决定去卢家看望一下。
  卢家大门紧锁,任凭敲门也没有反应。再拨一下老卢的那部老年人专用手机,铃声大得隔着大门也能听到,但却无人接听。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几个人决定翻墙进去一探究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隔着屋子门缝一瞧,老卢被勒死在家中!赶紧给他儿子打电话吧。许是大家都被惊吓到了,无一人想到报警。直到其子卢某福一天后赶回家中,才匆匆去刑警队报了案。
  余冬青闻讯后立即带领一班人马赶到了白楼乡。
  雪后的芦庄村一片空旷,凛冽的北风掠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令人颤抖的口哨声。寒冷无法阻挡参战民警誓破命案的高涨热情。村支书的两间闲置屋子成了临时指挥部,一个“小太阳”牌电暖气放在屋子中央闪烁着红红的暖光。余冬青和商丘市公安局前来指导工作的副局长李志峰凝神听取现场技术民警的勘查汇报,随后大家对此案件各抒己见。经调取周边监控以及对案发现场的综合分析,余冬青认定这是一起由盗窃转为抢劫杀人的案件,“从雪地里的脚印和受害人院中西墙上的翻墙痕迹看,能对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独居老人下狠手,此人应该有过‘前科’。”
  排查工作就此全面展开。
  很快,睢县警方获得一条重要线索:孙某帅是卢某志关系较密切的“麻友”之一,曾因盗窃罪被判过三次刑。然而,就在警方要传唤孙某帅之时,却从孙母那里得知,“前几天,儿子刚跟他爹要走300块,临走时还拿走了一套新被褥。是他堂弟孙某印开摩托车把他从芦庄送到白楼公交车站,他要坐车去县城火车站,说是去南京打工。”
  难道孙某帅没有作案时间?
  为查证此信息,侦查员专门找到孙某印。孙某印说,确实是自己把堂哥孙某帅送到了白楼发往县城的公交车上,“我亲眼看着公交车开走的!”
  侦查员调取了公交车上的监控,确认孙某帅的确是上了公交车,火车站的售票窗口也有他买票的视频记录。不过,在当晚11点多的发车时间,却没有发现他上火车的身影!
  此时,另一组侦查员也向指挥部发来信息:前几天夜里,在白楼平岗镇的一家网吧里有一个满脸是血印子的年轻人。民警让网吧管理员辨认孙某帅的照片,对方一下就认出照片中的人正是那个满脸血印子的年轻人。
  目标浮出水面。
  余冬青召集白楼、平岗等乡镇村治保主任,让其通过村大喇叭反复宣传、播放,并在全县范围内张贴悬赏通告,力求早日抓获犯罪嫌疑人孙某帅。
  11月28日夜,平岗镇有村民向指挥部反映,在南地一处废弃机井房内发现犯罪嫌疑人孙某帅的踪迹。待侦查员赶去,只发现废弃机井房内的麦草上有人躺卧过的痕迹,地面也有脚印。经比对,这里的脚印与案发现场的脚印完全一致。
  这证明犯罪嫌疑人并没有走远。
  果不其然,次日,侦查员在机井房不远处的一废弃屋内将孙某帅抓获。
  他为什么要对同村“麻友”下如此狠手呢?
  嫌疑人孙某帅是家中独子,上面还有几个姐姐,虽然不富裕,但父母从小对他也算极尽宠爱。然而,溺爱换来的却是儿子的不孝。随着他慢慢长大,不仅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看到别人有钱花,还埋怨父母拿不出钱供他挥霍。没有钱怎么办,他就去偷,曾三次被判刑。孙某帅的妻子对他彻底失望,丢下年幼的儿子远走他乡。孙某帅不仅没有醒悟,反而变本加厉,终日泡在麻将场上。有一次,他亲眼所见老卢一边炫耀儿子孝敬他,一边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眼红的他犯了老毛病,盘算着如何把那些钱据为己有。就是在这几天,孙某帅被父母数落不争气,他一气之下扬言要去南京打工。谁知到了商丘后因喝了酒错过了火车,又玩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才灰溜溜地返回睢县。到了家门口,孙某帅一头钻进网吧,泡到天黑才出来。身无分文的他步行了20多公里后回到白楼,没脸回家呀,只好到芦庄西边的矮岭岗村找了一处废弃房住下来。第二天,天寒地冻,他如饿狗般在附近几个村子游逛,企图再偷点儿什么卖了,却一无所获。直到晚上,滴水未进的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掏出一大笔钱的老卢!他家就在村西头啊,而且儿子也不在家,那么大的院子就住着他一个人……眼珠一转,孙某帅暂时忘记了饥饿,朝村西快步走去。深更半夜,寒风瑟瑟,周围没有一个人,他翻墙入院,撬开门进了屋。当时,老卢正在睡觉,那件装钱的棉袄就搭在他的被子上。孙某帅蹑手蹑脚地抽棉袄,不料,老人睡觉轻,还是惊醒了。“谁?”孙某帅想趁黑脱逃之时,被老卢一把抓住了!“抓贼呀!抓贼呀!”黑暗中老卢大声喊叫。被逼急的孙某帅凶相毕露,转身掐住了他的脖子。老卢拼死挣扎时把孙某帅的脸挠出了好几道血印子,然而,70多岁的他哪是这个正值壮年的孙某帅的对手……

  破分尸案

  生活着两万余人的后台乡位于睢县西南边陲,距县城18公里,南与太康接壤,西与杞县为邻,辖后台北村、后台南村、王行村等16个行政村。此案就发生在后台乡王行村。
  2016年8月18日19时37分,睢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接到报警:王行村村民秦某成堂屋的床上有一具女尸,身首分离!
  接到报警后,值班民警立即向上级汇报。余冬青指令,迅速启动命案侦破机制,并第一时间带领局党委成员,以及刑侦、治安、特警等20余个部门、80余名警力赶赴现场。
  到达现场时,天已黑透,大街小巷都站满了人。秦某成的家在王行村后街中段,其院子在道路南侧,枣红色的大铁门紧锁,院子北墙上立着一个梯子。报警人杨某动就是通过这个梯子进入秦家后,从虚掩的门缝里发现了床上的尸体,当时,阵阵恶臭令他恶心不已,他强忍恶心与惊恐拨通了110。
  余冬青询问他:“你跟秦某成什么关系?为何要爬梯子进入?”
  杨某动惊魂未定,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和秦某成是朋友,一个星期前,他说别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他得请人家吃饭。我就借给了他800块,他答应过几天还。谁承想之后就没影儿了,打他电话也不接。今天傍晚,我特意去他家,敲大门不开,打电话不接,但隔着墙就听见里面的手机声了。我就从别人家借了梯子爬进去,结果……结果就看到了那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现场外的空地上一片漆黑,侦查员支上发电机,提取大门锁上的指纹。案件临时指挥部设在不远处秦某成的嫂子家中。一张不大的四角桌子上,老旧的摇头扇呼呼地吹着热风。
  刑警对秦某成的家属及其邻居进行分头走访,一条条信息汇总到指挥部。
  余冬青和睢县公安局负责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张涛一边擦汗,一边分析研判上报的材料与信息。据此得出:半个月前,长岗镇的媒人张某给秦某成介绍了一个有些智障的女人,这个女人在秦家就此住了下来。秦某成曾请张某吃饭。但不知为何,三天前,张某却上门跟秦家要人,听邻居说,当时双方还吵了起来。张某走后,秦某成也消失了。
  一个小时后,商丘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志锋闻讯赶来,余冬青陪同他戴上头套和脚套,再次走进了发现尸体的现场。
  此时,现场提取物证的工作已初步完成。
  节能灯光下,南北朝向的床上是那具爬满了蛆虫的无头女尸,旁边是一个塑料盆,里面有暗红色血迹。恶臭的味道弥漫着这间炎热的屋子……正在余冬青和李志锋弯腰查看地面情况时,另一组勘查人员传来消息:在院子东边发现了一个被挖了一半的坑。
  余冬青和李志锋从现场回来后,秦某成嫂子的家人被请到临时指挥部接受询问。经研判与比对,现场女尸正是与秦某成相处了半个月的那个智障女人,而现场痕迹所证,秦某成的嫌疑最大。随即,排查嫌疑人秦某成的工作逐步展开。余冬青立即派三路侦查员前往秦某成打工过的广东侦查;刑警、特警、治安等部门兵分两路行动,对秦某成可能藏身之地进行全面排查。
  次日凌晨2时,侦查员从媒人张某那里得到了准确信息。
  三天前,张某与两个朋友到秦家,想看看他与自己介绍的那个女子过得怎么样。谁知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答应。同行的两个人则大叫秦某成的名字,没一会儿,只见秦某成穿着裤衩就出来了,且面色惊慌,说什么也不让张某等人进屋。张某心生疑虑,愈发坚持要进去看看。见状,秦某成“哼”了一声,索性拔腿朝街东边跑去,再也没露面。张某一行没多想,一脚踏进秦某成的家,见女子被杀死在家中,一时吓愣,更没敢报警。仨人一商量,锁上秦家的大门,疾速返程,途中把秦家的钥匙扔在了电线桩旁。
  原来,秦家院子东边那个挖了一半的坑是秦某成准备掩埋受害人的,不巧被不请自来的张某所惊扰。
  又一天过去了,8月20日,余冬青令民警以案发区域为中心开展进一步的排查工作。其间,河南省公安厅刑警总队、商丘市公安局的领导和刑侦专家先后深入现场指导、督导,为专案组出谋划策。根据犯罪嫌疑人匆忙逃跑时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钱物和证件的情况,专案组判断其不太可能逃远。余冬青令民警先后对周边县市进行高密度宣传,发放《悬赏通告》20余万份,走访群众2000余人,排查涵洞、窝棚、空房1000多个,来回几次在玉米地里寻查。
  几天下来,以王行村为核心的30公里半径内,所有视频探头里都没有秦某成的影子,就连附近车站的探头也没有。难道他还能凭空消失?余冬青布置警力在王行村周围的明岗暗哨进行不定期检查。终于,9月5日这天,一名村民向警方反映,在村北发现了光着身子的秦某成!他就窝在玉米地里,一发现有人就躲起来。
  此时,距离当地玉米收割已没几天。待玉米收割后,也就是水落石出之时。
  9月9日上午,专案民警组织群众清查王行村的一个玉米地机井时,发现井内“异物”,打捞后经辨认,正是犯罪嫌疑人秦某成。
  秦某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经讯问,他53岁,性格孤僻傲慢,一直未成家。几年前,秦某成的亲戚给他介绍过一个有些智障的女子,二人生活了三年多,在一次农活中,女子不幸从车上摔下来死了。秦某成为此难过了很久,逢年过节就去坟上拜祭她。在杀害张某介绍的这名女子前,另一个媒人许诺要为他介绍一个更年轻的女人,还说可以生孩子。秦某成鬼迷心窍,就想赶走与自己住了半个月的“妻子”,不想她说什么也不走,气急败坏之下,他动了歹念……(图片由睢县公安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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